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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托·萨拉死了。
死在自己作品的膝盖上。
当罗兰面不改色,叫仆人通知兰道夫,静静把人迎进屋里时——兰道夫还以为维克托只是睡着了。
他是那么安宁,仿佛睡在母亲怀里的孩子一样不再惧怕尽管要灭世的风暴。
像湖水找到了它午后的船。
一个才华横溢的石匠死去,全城的石雕都该自刎——
遗憾,这只是罗兰的想象。
事实上,连窗外的几只乌鸦都没察觉到屋子的主人早已挣脱时间,前往永恒的静止。
像雕像一样。
他的葬礼很简单。
由于身染‘白土病’或‘石化病’…没有一个上档次的墓园乐意接受他:即便入殓师用最厚的脂粉遮掩,那石化造成的灰败也与正常尸体的相异。
永寂之环最高档的墓园不会接收一具受了诅咒、或会传染未知病症的尸体。
他们看在泰勒的姓氏上没有当场焚烧他,却也绝不会接受他。
最后,兰道夫只能给维克托找了一块风光不怎么好,狭窄却安静的地方——城郊的一片,受永寂之环附属组织看管,人烟稀少的墓园。
葬礼很简单,石穴是现成的。
碑上刻着两行字:
‘一个技艺高超的雕塑家长眠于此。’
‘他带走了朋友的友谊,挚爱的艺术,和永远的遗憾。’
在墓**,深色棺木旁,立着一座女性石雕。
她就静静站着,垂着头,注视也**着棺盖——当罗兰问这新生的异种时,她的回答简单而坚定。
‘我是我造物主的造物,理应陪在造物主身边。’
罗兰说,那会非常久。
她说,雕像有永恒的生命。
罗兰说,人类的世界多姿多彩。
她回答,雕像分不出色彩。
罗兰告诉她,不允许伤害那无辜的人。
她问什么是‘不无辜’。
‘让你不死不休,死也不休的。’罗兰说。
‘只有造物主。’她回答。
罗兰也不是第一次违反执行官守则了。
于是,这永生的异种便以‘陪葬品’的方式,永远停留在维克托·萨拉的棺木旁,注视着自己的造物主或孩子,和他一起静止在伦敦城郊的冬天里。
“我说过,让他等一等。”
墓穴外立着圣十字的石雕,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