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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铦这边案件交接完毕,便也从成都出发,一路入京去了。看来这时随着嘉庆六旬万寿临近,各省督抚也自然多了些心思。
只是京城之中的枢臣们,果然便可以凌驾于督抚之上吗?
这一日圆明园值房之内,又是只有托津和卢荫溥两人当值,这时二人正在处理的是一叠刑案,其中不乏失职官员之事,托津看着其中一册文卷,对卢荫溥道:“卢宫保,你且过来看看,这个工部主事潘恭辰侵吞公帑的案子,咱们拟定刑罚,应该如何来拟啊?依我之见,这潘恭辰在工部之时,工部确实有几笔账如卷内所言不清不楚,又有多名吏员声称,潘恭辰平日生性猥琐,不与他人交集,这样看来,他侵盗公帑是大有可能!不如,咱们就议定抄家吧,抄了家以后,视家产情况,判他遣戍伊犁或者齐齐哈尔,如何?”
“托中堂,这……”卢荫溥也接过那本案卷,草草看了一遍,对托津道:“托中堂,这件案子是我和刑部尚书韩大人一起审的,依我看来,其中疑点颇多,是以韩大人当时没有下发判决,而是送到了皇上这里请求再议。至于潘恭辰家产,韩大人虽然没有请皇上去查,可私下里也调查过,那潘恭辰家境其实贫寒,平日支取十几两银子都要犹豫许久。韩大人从来精于断案,我想是不会冤枉他的啊?”
“卢宫保,就那韩崶几句花言巧语,你就信了?”托津似乎对于韩崶非常不屑,向卢荫溥斥道:“对,世人都说他韩崶是国朝第一大司寇,所以你听了他这番话,自己心里就没主见了是不是?当年那彦成的案子,若是他最后不偏袒那彦成,皇上早就听从我的建议了,哪里容得他那彦成今日又翻了身,又回了翰林院?!你当时就应该力称这潘恭辰有罪,然后严斥于他,你却是为何不仅不敢与他相抗,还这般糊涂,让我也听你的话?!我明白了,你这是怕了,你以为咱们两个平日断案从严,已经得罪了不少人了,所以你不敢再得罪这一个小小主事了,想着收买人心了,是不是?我可告诉你,皇上最恨的就是这等监守自盗之辈,若是你为他求情,皇上却将他遣戍了,那时候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以后在皇上面前,你就永远也别想抬起头了!”
“托中堂,这潘恭辰不能如此轻言有罪!”不想卢荫溥被托津这样一番训斥,竟也忍耐不住,向托津辩道:“第一,这潘恭辰私吞公帑,目前证据不足,他自己不肯承认,又没有抄家,怎么能因为工部账目矇混,就说问题都出在他潘恭辰身上?第二,这潘恭辰之前也曾向皇上进言,说工部多有陋规,希望皇上整治,这一整治下来,最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