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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王朴研究戚继光兵法时,就在脑门上冒出来一个奇异的念头,戚家军只怕不是正经的军队,而是特种部队,练这种特种作战的军队谈何容易,好在他有自知之明,资质平庸就不可勉强,神甲营就与大明的各路官兵迥异,主张兵种以纯为贵。
风气如此,曹文诏也难免深受其害,他的六百刀盾兵实则难副,阵中仅有半数为刀盾兵,其余各持五花八门的兵器,平时演练还能似模似样,临敌就破了相。
东虏兵卒皆身经百战,于电光石火之间便领悟到主将的意图,他们娴熟地驱赶如火营残部挤向卓锐营步兵阵,借敌骑兵作肉盾,挡住了敌阵步弓强弩的直瞄攒射。
曹文诏暗呼一声,完了。也不打话,果断调转马头疾走,乘着东虏还没来得及合围,带亲兵冲出面向河边的缺口,骑兵哗哗入水,马世龙也几乎同时到了岸边,紧随其后下河。初春寒气未消,战马触水受冷一个激灵,嘶鸣如飓。
或许是曹文诏弃军太过果断,此时东虏还隔了如火营,没有短兵相接,故而败绩未显,小兵们见主将突兀疾走,误会那是去接应友军,倒也合情合理,毫不违和,故而全军士气仍存。
待东虏杀到跟前,各部凭阵抵挡了一阵,毕竟是大明有数的精锐,居然没有落于下风,东虏是轻骑兵下马步战,没有配重甲,刀盾兵阵壳太硬,一时间竟破不开,双方互有伤亡,难分胜负。
不过好景不长,靠近河边这一方向的兵卒可都看得清楚,主将下河去了,那,那是要弃军啊,彼此相顾愣然,须臾片刻就纷纷丢弃手中兵器,随主将逃命去了。
宛如炙烙融烛,明军逃兵从十个到百个,到过半,阵形瓦解,最后溃不成军。
三月末,月黑风高夜,蓟州俨然一座鬼城,死寂萧瑟,入春以后,野外转暖了许多,露宿野地不至于再冻死,城内百姓纷纷出城逃难去了,他们可是听说王朴还没有兵败,说不准哪一天,东虏又要来强征民夫,上一次被强征去填河,所遭受的夺命排铳,人们思之梦魇。
霸占着顾家的方播却并不能乘心如意,所谓从此财色双收,跻身上流,与贵人们谈笑觥筹,与雅士们呼朋唤友,这只不过是一场一厢情愿的空梦而已。他究竟只是一介市井粗汉,即使披上锦绣丝绸,浑身的珠光宝气,可举止投足还是与正经的贵人格格不入。初时,城内的豪门富户慑于东虏兵威,以为方播与东虏有故旧,更有传言说方播是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