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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说来,卫姝今夜也算不虚此行,竟是亲眼目睹了布禄什偷运甲械之事。
至于其目的,卫姝倒是没那样着紧了。只消过后暗察白霜城的动向,便可尽知。再至于布禄什会将这批甲械藏于何处,卫姝那就更不关心了。
她又不是金国人,人家乐意窝里斗、乐意搞生死局,她一个外人也不好置喙不是?
倒是眼前这位懂得龟息术(一点皮毛)的英雄好汉,却令卫姝颇为介怀。
若是将整个白霜城视作一张棋盘,则卫姝当今要做的,便是尽可能摸清各方势力,如此才好向盘中落子,以及算清楚何时入局。
这水底之人铁定不是布禄什一伙的,这一点显而易见。可若说他是莽泰派来的,也不太像,因为山庄出来的人身手绝不会如此地……普普通通。
这也不是卫姝长他人志气,而是阿琪思的记忆便摆在那里,想不承认也不行。
是故,卫姝觉着必须查明这水底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以免因一时疏失而漏掉些什么。
那根芦管移动得缓慢,且谨慎,显示出了水下之人极好的耐心,以及极高明的水性。
卫姝不敢有须臾放松,瞬也不瞬地望着那芦管移动的方向,随时捕捉水下那道细不可闻的呼吸声,而她与芦管的距离,也始终维持在二十步左右。
她有预感,待到离开野渡,四下里再无危险时,这东西……不是,是这位英雄好汉……很可会能跟脱缰的野马一样跑得比谁都快。
果然,一炷香之后,野渡已被远远抛在了身后,那根芦管猛地一停。
卫姝心道“来了来了”,念头尚未落下,那芦管忽如离弦之箭一般笔直地窜向了水中央。
卫姝几乎是不错眼珠地盯着它,眼见得那芦管破开一线水波,即将离开自己的视线,她立时运起轻功,紧贴着水面飞掠而起,踏水前行。
一时间,风催水急、水托风劲,水中央,一根芦管游得飞快;水岸边,一道纤影不舍追逐。这情景若是被外人瞧见了,只怕会以为是撞了鬼。
诚如卫姝此前所料,那水下之人不可能一直这么潜在水中,总是要上岸的,而此人选择的登岸地点,则是在离着通济码头不远的一处浅滩。
彼时,卫姝已然追得裤腿尽湿,额头也渗出了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