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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停,犹在那里骂骂咧咧地训斥着一名近卫,显是在迁怒于对方。
然而,这样大的动静,东门却依旧岑寂无声,也没瞧见有哪个兵丁露头。
布禄什这是将东门给拿下了么?
念头浮起,卫姝心下立时涌出了一丝怪异之感,总觉得布禄什这接二连三的举动,似是另有他意。
约莫半个时辰后,被搬空的楼船便缓缓驶离了渡头,达昌安并伊罗等人亦全都离开了,只余布禄什的那一队亲卫看守着堆成小山的货物,那面相凶恶的疤脸头领也留了下来。
夜风寒凉,城楼上传来了零落的鼓声,已是戌正时分,远处的银毡大街灯火萧索,四下里一片荒凉。
卫姝抬头看了看天色。
云稠而月隐,疏星微淡,河上西风正急,虽非“月黑风高夜”,却也是个趁黑行事的好时机。
待到又一阵大风掠过草丛,她便跃出了藏身处,纤细的身形在夜幕中乍隐乍现,“燕子三抄水”、“飞鸟投林”、“蜻蜓点水”,连着三套轻功使罢,她的人便已出现在了那堆货物的旁边。
>因楼船运货本就极秘,留下来的那群侍卫便也不曾举火,只在暗处巡视,而卫姝的落脚处,便在货物朝向东门的一隅。
也不知是不是因了东门已被拿下、里头全都是自己人的缘故,那群侍卫在巡视之时,总会下意识地忽略这个角落,纵是行过,亦是随意看上一眼便罢,却是予了卫姝可乘之机。
她蹑足挨近一包货物,并指如刀,向那包得极严的麻布上轻轻一划。
风声掩去了那一声极轻的裂帛之声,坚韧的麻布被划开三寸许,露出了里面的油布。那油布缠裹得极紧,几乎紧贴着里面的东西,卫姝便也并未再将之划开,而是伸手摸了摸。
触手坚硬,略带着一些弧度,她沿着那弧度上探,忽有锋锐之意直抵指尖。
是兵刃。
再往旁探,卫姝便又触到了一块块鱼麟般的物事,亦是坚硬而凉,似是甲衣。
布禄什还真是要造反?
卫姝蹙眉垂首,猛然间心头微凛,侧首望向河面。
野渡无人,那几根烂木桩突立在水面上,四周满是杂草。
然而,便在那杂草的深处、在水浪翻卷的尽头,传来了一道极细、极绵长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