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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有种自暴自弃、以毒攻毒的意味。
她敲得非常狠,咳得也狠,光是这两个声音就够让人揪心,但没过多久,秦绝那双只睁开了一道缝隙,还残留着困意的眼睛猛地一睁,眼神沉凝,空着的那只手用力一挥。
与此同时,一个苍老沙哑的嗓音夹杂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响起:
“退下!”
所有人心头一震。
哪怕这声音因为方才的咳嗽而掺了些虚弱,一出口仍气势斐然,底气很足,上位者的气派昭然若揭。
显然,这是宫女或太监听见咳嗽,急急忙忙走进内室,却还没近身就被皇帝挥退了。
秦绝的眼睛盯着“宫女们”离开的方向,盯了一会儿,才缓缓将眼神收回。
原来如此……
是戒备!是警惕!
李直发现了自己没能注意到的地方。
一个身体不好,又有儿子虎视眈眈的帝王,独自一人在寝宫时,怎么能不对周围所有人心生防备呢?
秦绝最后锤了胸口一下,长长地吐了口气,空着的另只手撑着“床”面,肌肉微一绷紧,才慢慢将整个上半身撑起来。
她又是停顿了好一会儿,蜷起的双腿缓缓伸展,同时手上做了一个掀开被子的动作,很慢很慢地让脚尖接触到了地面。
这一踩,似乎让这位老人踏实了许多,也没有那么弯腰驼背了,上半身向上立起,虽没那么笔直,仍有些佝偻,却也呈现出不同于常人的气场来。
她伸手拿起挂在“床帐”上的外披,披在了自己的肩头,像对待甲胄上鲜红如血的披风一般,伸手掸了掸肩臂处不存在的灰尘。
这位大夏皇帝就这样一步步地向前走去,他的步伐出乎意料的稳,只有搭在外披上,时不时固定、拉紧的手才显示出他的虚弱。
随着这几步,众人仿佛瞧见了真正的寝宫,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这位孤独的皇帝身上,他沉默着坐下,一只手圈成环状,握紧了茶盅,另一只手摸索着茶壶的壶身,只是刚捏着提手“举”起来,手型便是一松。
他的茶壶被人夺了。
>秦绝不气不恼,视线也没有向上移去,只是盯着那茶杯,喉咙里断断续续泄出两声苍哑低沉的笑:
“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