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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怪她是这个神情。她自嫁给鄂驭方后,统共就只有鄂鲢这么一个儿子,一辈子的心血都在他身上了。眼下,虽然鄂鲢的世子地位已经告庙确立,可不管怎么说,头上还有一嫡一庶的两个有势力的兄长在呢!一个嫡长兄鄂鲲既有赫赫军功,又有周天子公然站台,腰杆不是一般的硬;一个庶兄鄂鲳乃是周公之外孙,姻亲遍布天下,而她母子却只有娘家兄长这一个靠山而已。

现下,若真能娶楚王之孙女为媳,那便有了楚国这个大靠山,儿子的嗣君之位便稳当了,任谁也无法撼动。可是楚国……那可是鄂侯驭方咬牙深恨之国,亦是周王室的眼中钉,这个亲能结吗?不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吧?

淮庆如何不懂得自家妹子的这番心思,眼看着夷夫人的心理建设做得差不多了,这才端出自己的正主意:「依愚兄看,这亲事乃是个烫手的山芋,鲢儿接不得。」

他如此武断决然,倒叫夷夫人隐隐不快:「兄长此话何意?这亲事如何鲢儿就接不得?难道非得好了他另两位兄长不成?」

「哎呀妹子哟,鲢儿好歹是我的亲外甥,咱们一族的将来富贵全在他一人身上。我如何会害他呢?」淮庆缓缓解释道:「你也不想想,楚国是什么?那是与君上有杀父弑母之血仇的国家,熊渠的孙女,若真成了鲢儿的妻,君上会如何看待鲢儿?那便是眼里心里扎了根刺,再不会看得顺眼也。」

「啊——,兄长一语惊醒梦中人也。」夷夫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说到底,她们母子的靠山便是鄂侯驭方的宠爱。若因为一桩亲事而失去这唯一的靠山,实在是得不偿失。思忖一番后,夷夫人断然拍案:「如此,兄长不如当机立断,将那个楚使逐出鄂境,绝了熊渠结亲之念。」

「不可,不可呀!」淮庆慌忙摇手。

这下夷夫人可是不解了:「那是为何?鲢儿不娶楚女,若叫公子鲳或公子鲲娶了,得了大靠山,更有资本与鲢儿叫板,那将如何是好?」

「你也不想楚国那是什么国家?人家在江汉间纵横无忌,只有他打人,没有人打他的。如今人家主动来示好要结亲,你敢回绝,这不是打那楚王熊渠的脸吗?他如何肯罢休?咱们得罪不起呀!」

「那……」夷夫人急得开始搓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吧?」

「简单!」淮庆胸有成竹道:「把这烫手的山芋叫别人接去,咱们稳坐钓鱼台。反正谁娶了熊渠的孙女,谁便成了君上的眼中钉肉中刺,定然在这鄂城呆不下去,鲢儿反而不费吹灰之力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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