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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通迎上来,拽着李钦载的袖角眼眶便红了,不知是真是假,竟真的流了几滴泪出来。

“五少郎受苦了,娇娇贵贵个人儿,怎受得了这般罪,往后可不敢惹祸了,可不敢惹祸了……”

李钦载伸手想拍拍他的肩安慰一下,然而想到他曾经偷看自己尿尿,动机用意不明,不知有何怪癖,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敢拍下去。

“少郎回来就好,老公爷正在后院住宅书房里等您,老朽送您过去。”

二人走进后院,吴通领着李钦载七弯八拐,在一处幽静偏僻风景独好的院子里停下。

院子里只有一间房,青砖红瓦,朴实不陋。

李钦载站在房子的玄关木阶下,定定思索了一会儿,这才除履而入。

书房梁上吊着一只精巧的镂空铜球,里面焚着檀香,味道香雅幽然。

李勣穿着淡紫色便袍坐在主位,神情淡然地翻着书。

见李钦载进来,李勣抬眼淡淡一瞥,目光继续落在书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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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钦载苦笑,李勣的反应有些冷淡,不过能理解。

不肖子孙嘛,在家都是这待遇。外面越混账,在家越卑微。

李钦载默默朝李勣行了一礼:“孙儿见过祖父大人。”

李勣嗯了一声,指了指面前的一只蒲团,道:“坐。”

李钦载跪坐下去,腰杆挺直,大小腿平行,脚掌交叠,双手置于腿上,眼神平视前方。

这是这个年代标准的坐姿。

李勣没理他,仍在看书。

许久之后,李勣的目光终于从书本上离开,朝李钦载一瞥,淡淡地道:“想来陛下已下旨将你免罪释归,否则你此刻仍在去岭南的路上。”

李钦载垂头道:“是,多谢祖父大人为孙儿转圜求情。”

李勣摇头:“莫谢老夫,你从小到大闯的祸,都是家中长辈帮你转圜,唯独这一次,是你自救。”

李钦载微笑道:“也要多谢祖父大人,若无祖父大人帮孙儿上达天听,孙儿仍无法自救。”

李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短短两句对话,他已能深深感受到这个孙儿与以往性情大为不同,简直是判若两人。

怎么说呢,眼前这个孙儿成熟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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