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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这不仅让梦独颜面尽失,而且也给了苟怀蕉和苟怀砣一种错觉,他们认为首长们可以随时随地捏弄梦独而拿他们老百姓的闹腾束手无策只能将怒气撒到梦独的头上。
梦独颜面尽失,心里生出一篷篷怨气。如果说过去他对苟怀蕉怀着嫌恶,而现在,则加上了痛恨。
瞿冒圣将一沓信笺纸和一支笔扔到梦独面前,冷冷地说:“开始写吧。你要不要写,你要怎么写,是你自己的事儿,我可没有逼你。你写出来,念给他们听。”明明他在扮演着一个很重要的角色,却适时地将自己摘了出去。
在三个人逼视的目光下,梦独在信笺纸的顶端中央处,写下了“保证书”三个大字。
梦独开始斟词酌句起来,他明白不能在词句上有所失误而导致以后做出有违承诺的事体。即便在如此尴尬的情形之下,他依然天真地提醒自己要说到做到。可他分明的知道,他不会娶苟怀蕉为妻,永远不会。这样的保证不但荒诞而且缺德,但是他们却逼着他保证,他也只能被逼无奈地作出保证。
写作是梦独的强项,有多少文章他可以洋洋洒洒一挥而就。可是给苟怀蕉写信,却如同登山,而给她写保证书,更是难比登天。
梦独开了个头,撕掉;又开了个头,又撕掉。如是三番,一个多小时过后,他总算写出了第一份《保证书》,寥寥十多句话。他读给苟怀蕉、苟怀砣及瞿冒圣听,瞿冒圣没说什么,苟怀蕉和苟怀砣却提出了各自的意见,还提出了建议。
梦独又写一份,依然没有通过。
第三份,还是没有通过,仍然变成了纸屑,比作家在纸质文学刊物上发表一篇小说还难。
继续写,继续撕,经过讨价还价,经过拉锯战,梦独的《保证书》终于被逼了出来,也终于获得了苟怀蕉和苟怀砣的认可,就连瞿冒圣也点了点头。
其实,就内容与措词而言,梦独认为,哪怕是站在苟怀蕉和苟怀砣的角度,最后这份所谓的《保证书》甚至还不如被撕掉的某两份,但,他们也的确是疲劳了,疲劳得生出倦意,终于点头通过了。
事隔多年,梦独依然记得那份经过瞿冒圣见证、被苟怀蕉揣入怀里的《保证书》里的字字句句,连每个标点都会穿过时空向他呻唤和哭泣,那时候,他的自尊被苟怀蕉、苟怀砣及瞿冒圣踩在脚底下狠狠践蹋:
保证书
我是梦独,是xxxx学院的学生。
xxxx年农历五月十六那天,我与苟怀蕉按照乡下风俗正式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