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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月茫然站在那里,迟疑问:“佟令,可有什么吩咐吗?”
太乐令摇了摇头,“不知道,顾使让我传话,你照做就是了。”
苏月没辙,既然走不了,只得在这帐幄里枯等。
梨园的乐工们,眼下都退回圆璧城了,这候演的帐子也就没人再来了。她抱着琵琶,站在空空的帐中,听不见外面有人声,仿佛自己被遗弃在了异世里,四周围静得可怕。
回身看,炉子里的炭火燃烧了很久,表面攒了一层炭灰,只有些微的红光透出来,在盆中乍明乍灭。
帐子很大,没了人气之后感觉更冷了。苏月凑到炭盆前,一手拿通条敲掉炭上的浮灰,热量好像升高了一些。可她心里依旧忐忑,不知道为什么单单留下她一个人,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好不容易听见有脚步声传来,在帐外又顿住了。隔了半晌,才见一只修长的手探进来,掀起了门上垂帘。
苏月望过去,这是个年纪约摸二十五六的男子,一身玄色的衣袍,身量很高大。但高大,并不显得憨笨,反倒身形匀称,体态潇洒。
再看那张面孔,鼻梁挺拔,眉骨清晰,分明是英朗的长相,眼睛却是水润的。望着你的时候,无遮无挡地透出直白,仿佛是旧相识,今天找来重逢了。
可是苏月搜肠刮肚,也想不起来曾在哪里见过他。这宫里皇亲国戚太多了,春潮曾说过,她们的第一次亮相尤为重要,能不能被人相中,立竿见影便会有说法。果然这说法来得很快,本以为最出风头的是舞者,没想到窝在后面的人,竟然也没能逃过这场筛选。
如今这局面,只有见机行事了。推测将要发生的事,提前在脑子里预演一遍,免得人家表明来意,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不过这人看样子似乎并不着急,只是静静打量她,略顿了会儿才问:“辜娘子入上都快一个月了吧,对这里的一切,可还习惯吗?”
如果说不习惯,能不能放她回家?当然这些腹诽的话只能埋在肚子里,总不能犯孩子气,莽撞地试探陌生人的底线。
因此她谦卑地伏了伏身,“上都是繁华之地,天子脚下,起先虽有些难以适应,但日子一长,慢慢也就习惯了。”
她说得圆融,对方却不以为然,“姑苏是鱼米之乡,这些年虽有战乱,但相较其他州府,百姓已经算是安逸的了。据说贵府是姑苏城中的富户,每每城中大乱,家主都能设法保全全族,实在是不易啊。原本战后古城重建,日子渐渐也安稳了,结果这时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