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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四儿刚从黑暗、潮湿的睡梦中醒来,她抬起自己的手,发现重量不对,以前用牙签都撑不开的眼皮子伴随着如重鼓锤击了一下的心跳,睁开了。
眼前是破烂的茅屋,有些年头了,可能是经历了很多年雨水的浇灌,有一些微微的霉味儿,屋里很空旷,除了一张木床,只有一个瘸腿的小凳儿,但又很拥挤,一床一凳就差不多给填满了。
苏四儿看到眼前的场景,对自己成为小孩子似乎都并不惊讶了,因为她想起了一件事:今儿傍晚她就要离开这间茅屋。
“阿四,醒了就起来!”外间的草编帘子在晃动,一道模糊的身影在门口停了一瞬,又走开了。
苏四儿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娘。迅速爬起来,撑着床边滑下,苏四儿的脚踩在地上,有点凉,低头一看,这地有点滑滑的、亮亮的,偶尔还会有几个倔强的小鼓包。
“哎呀!我的头!”磕到额头的苏四儿准备捂一捂,却又滑了一跤,整个人扑倒,眼睛在床底下来回扫了几遍,突然整个人开始向着某处爬行。
为了拿到那双静静躺着的一双小草鞋,苏四儿觉得刚才的那一磕碰值了。
王雪娘匆匆走进厨房,尽管外头的阳光已经透进来,照得各处明亮起来,但她却似乎看不清丈夫的脸,她轻轻摇了摇头,有什么东西滴在了苏大福的身上。
“雪娘,都是怨我”,苏大福借着低头的功夫,拿出一根小树枝横了下鼻子,又若无其事地丢进了灶膛。
年景不好,村子里都到了卖儿卖女的境地,这一年来,村子里不知道多少户人家的烟囱没了烟气,多少户人家夜半时分传来幽幽低泣。
已经坚持了一年多的苏家在村子里不知多少次成了话题中心,大家都在猜测苏家是不是发了什么大财,看来太平日子吃得好,并不代表家底厚,这灾荒年能不卖儿卖女,才是真的殷实。
苏大福心里也不好受,家里是真的快断炊了。之前能撑得过去,全靠妻子的弟弟王程支应,小舅子已经失踪了两月有余,他一得闲就摸到镇子上到处打听消息,有几次还跟着到了县里。
听说县里的金银铺子两个月前失了火,死了好些人,都辨不出面目。
疑心自家小舅子折了进去,也不敢再声张,怀揣着这么大个秘密,整日里有点心思恍惚,苏大福自是被码头的短工头子除了活,换上了自己家的亲戚。
都是灾年,有点活儿,拉拔自己家的亲戚也能说得过去,苏大福自是心里有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