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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行,又满是泥泞,她推着轮椅,难免滑了一跤。
此刻衣摆上,泥泞满布,还沾着草木露水,形容可谓狼狈至极。
她将宋兰亭送回府时,因多日狼狈,留于府中梳洗。
王府恢弘大气,虽比不过西屏郡之府宅精巧,却胜在用心。
不过是间兰汤之室,也摆了一张十二扇折叠紫檀木山水画屏风,中间挖出一道浴池,四壁饰以明珠,挂了薄纱帷幔,荧光柔和,纱帘柔雅。
她只是怔了怔,就见数十侍婢鱼贯而入,手中捧着霞缎云锦,暖玉朱钗,为她沐浴更衣,为她解冠束发。
她们神容平静,却时不时的打量着她,这些好奇的目光,自然没有逃过陆温的眼睛。
她想,她们是在猜测,风流不羁的浪子,王府内,究竟是会多一个婢妾,还是空荡的安王府,终于迎来了真正的主人。
她梳洗罢,本应安枕入眠,却还是忧心兄长,马不停蹄的借了王府一匹马,刚一出了门。
I便见寂寥夜色,一只雪白长鸮,树立葱茏枝头,一阵清风拂过,它盘旋了几圈,而后扑闪着翅膀,飞到她面前。
她取下雪鸮足上的密信,只有四字。
“可归矣。”
她自入琅琊郡,可谓波折横生,疾风骤雨,先是疾驰数日,护送淮安郡主平安,待回了琅琊郡,还未休整几日,又落了崖,在崖下吃了几日冷风。
如今,刚回了城中,疲惫难言,只想生生睡个几日,被人急急一催,愈发生了反心。
她冷笑一声,回了王府,挨着玉枕,沉沉睡了。
百里元时再入刑房时,那女子的右手五指,也没了,只剩两只光秃秃的手掌,被随行的医官用白布缠了,乍一看,只以为是将握紧了拳头。
这手段,比他都察院,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秦无疏面色难看的紧,手里还握着一只锋利的短匕,上面淌着殷红的血液:
“还没回来?”
百里元时道:“也就这几日,何必这么急?”
秦无疏道:“用了药,提了神,死不了。”
她的祖父,死于北弥大将薛灵安之手,她的父亲,曾被薛灵安一箭射穿了胸膛,若非救治迅疾。
只怕,名震南北的靖安大将军,早已埋骨荒山,成了一抔黄土了。
若只是北弥与南凉的领土之争,便也算了。
偏偏,那次父亲与薛灵安交手,正因军中,出了一个无耻的叛徒,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