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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而被冻起了寒粟,他微微张着嘴唇,懵懂的望着文武百官。

所有人都望着他,或者说望着他光裸的躯体。

他们的目光中,有鄙夷、有仇恨,有同情、有怜悯。

但最多的,还是平淡的嘲讽。

羞耻又如何呢。

他做得了金尊玉贵,万众瞩目的状元,也做得了烂入污泥的饿乞。

他曾看过一本自传,里面有一句话:有时候,屈辱的活着,比悲壮的死去,更需要勇气。

他沉默的,一个一个望过去。

却见有一个人的眼睛,是闭着的。

他紧紧的闭着,神色沉重,丝毫没有亵玩轻**之态。

秦无疏,秦玉蘅。

而群臣首先看见的,是他遍布满身的伤痕,有的陈年旧伤,痕迹已然淡去,可大部分,却是狰狞的新伤,蜿蜒爬行在他的身上。

每一道,每一道,都深可见骨。

长赢忽然觉得可笑,这就是陆衍誓死效忠的朝堂么,这就是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明主么?

他突然,一点也不恨他了。

长赢前行两步,平静道:“相信诸位,不知这些伤的来历。”

众人齐齐望着他。

他伸出手,指向他的胸膛:“胸肋下这一道,是他在雁江城外,与我西蜀对峙时,我射的,可惜叫他避了三寸,没能要了他的命。”

“心肺这一处,是他攻入王宫时,我扮作南凉将士,用**将他捅了,他命竟这般大,刺穿了肺叶,竟也活了。”

“后颈下三寸,是我施了虫蛊,他竟叫人给自己的后颈开了条口子,将那虫子用烫红的剑尖儿挑出来了。”

“这一处……”

长赢笑了笑,看着面前的裸着全身,神容却依旧纯真无暇的少年,指着腰下一处伤痕问:“这一处,我倒是看着眼生。”

戚无涯面色肃然:“腰下,是涿儿为天爻谷将士收敛遗骨时,遭北弥人前后夹击,负的箭伤。”

“左臂那处,是苏凌郡陷落时,他孤身入敌营,为护同袍,受的刀伤。”

“背后两处,是涿儿入中都,为父承罪时,受的刑杖。”

终是有人不忍,潸然泪下。

宋允重将自己的一身外袍褪了下来,扑通一声,直直跪了下去,双手将袍子高高举过头顶:

“求父皇,全云涿衣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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