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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至日暮垂垂,斜阳淡淡。
见他久不动作,亲卫近身,苦口婆心劝道:
“小人斗胆,将军纵是千般万般恩深义重,陛下既有旨意,大将军不拿人,便是抗旨不尊……”
“更何况,大人今日即便放过了怀远将军,锦衣卫也要抢了这份功劳……”
他肩身轻颤,眼角淌下一滴浊泪,下令:“守住回廊,绝不可放过任何一个乱臣贼子。”
然而虎贲卫只恰恰入了门口,便被一把长戟捅了个对穿。
而后从门口探出半张脑袋,双眸似盈盈秋波,眉似乌蒙远山,面色却如寒冬覆雪,颓然苍白,可见其憔悴之态。
姚夙凝眸望她,长久不发不语。
陆温一把长戟竖立门口,又见黑压三五头颅,往里奔去,猛劈下刀,力道刚猛,一刀痛斩三人。
血肉飞溅,又是三颗头颅睁着空茫的双眼,颓颓倒在地上。
她展颜一笑:“我说过,谁敢近我的身,我就杀了谁。”
接连又失几名军士,姚夙亦是脸色剧变,眸光不复先前温情:
“你先为叛贼设庙塑像,后又携众窝藏叛臣,兹事体大,栖儿,莫要继续糊涂下去。”
陆温不以为然:“比起口舌之争,我还是更爱用武力解决所有问题。”
“你一人,能阻我几时?”
陆温轻轻笑了笑:“谁说我只有一人了?”
“谢御史也在其中?”
“哦。”陆温微微一笑:“他不在。”
他面露无奈:“无论里头是谁,今日都逃不过一个窝藏钦犯,合谋篡逆的罪名。”
陆温眉梢一挑,略含几分讶异:“姚大人,谋反的罪过,也太重了些吧?”
姚夙眉头一皱:“栖儿,你先将陆云涿交出来,我自会在陛下面前,为你阿兄求情。”
陆温眸光淡淡:“一个前锋营的伍长,一未立下什么汗马功劳,二不曾赢过北弥几员猛将,不过借着爹爹的东风升了副尉,又借着阿兄的战功,升了虎贲卫指挥使。”
“现如今,借着淮安郡主的裙带关系,升了虎贲卫骁骑大将军,官居三品,想来,陛下定会给姚大将军几分薄面吧?”
姚夙脸色一僵。
虎贲卫中,大多是浴血沙场,只凭自己一身军功挣出来的铮铮男儿,一听此话,有人白眼一翻,小声嗫嚅了一句:
“原来是个吃软饭的。”
姚夙面上红白相加,生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