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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路,是桩大功德,在邻里四方打出了名声,跟着陈麻九闯了二十余年的江湖,说辞都与许四斤相差无几。
像是一口气闷在胸口,杨玄泠冷笑着说:
“可笑!普陀村人人为那老儿写书,传颂他筑桥修路的功绩,也正因如此,他名利皆收,才被工部指派修筑祭塔。”
“祭塔安放的都是我南凉明义之士的魂灵,怎堪日日与大奸大恶之人为伴。”
“谢大人,杀得好!杀的漂亮!”
谢行湛已径直往外走:“拿上证词,走罢。”
陆温连忙将手中证词叠得规整,塞进袖袍中,急急作了一揖:
“杨大人,先告辞了。”
说罢,便匆匆忙忙跟了上去。
谢行湛负手而立,站在大理寺门的鸣冤鼓前不动,神色淡漠,眉头却是微微皱着的。
陆温一看,便知他有话要问,连忙试探着问:“大人,咱们现在是回府,还是去迦蓝祭塔看一看?”
他往前迈了一步,而后又不动了,简洁道:“塔。”
他们来时便入黄昏,又提审了数十匠人,现下早已月色皎皎,高悬中天,街道寥落,空无人迹了。
她见谢行湛虽答了话,却不见前行,心中正疑惑,只听谢行湛冷冷抛下一句:
“还不走?”
陆温微诧,不过一瞬,恍然道:“谢大人……眼患有疾,夜间无法行走?”
他为尊,自当行于前,而他宁愿站着,也要等她先行,是叫她为他开路。
她抬起头,与他对视,隐隐月色溶入他的那双清冷寂然的明眸,似有不为人知的落拓。
他坦然道:“白日能见三丈,夜间能见三尺。”
陆温一怔,牵着他的手往前行去,问道:“为何会如此?”
“幼时患疾。”
陆温想了想,还是诚实道:“大人还是明日白天去吧?”
“为何。”
陆温嗓音清脆:“若真有妖魔,大人夜不能视,该如何护我?”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真有妖魔,任凭你我通天之能,亦难逃毒手,不如就死作一处吧。”
陆温遭他一噎,白他一眼:“谁要同你死在一处!”
她虽嘴上不饶人,心中却微动,两指虚虚滑过他的手腕。
这人向来口蜜腹剑,九转心肠,夜宴司兹事体大,若真是个盲了眼的废人,如何陛下指派了他去?
他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