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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凝神回想了一阵儿,嘴角忽而一紧,她冲小女儿招招手,柔声道:“阿湄,你可记得春天里那回,咱们出门去,远远见着了宫里的娘娘……”
延湄乌亮亮的眸子眨了眨,点了下头。
“那那日,娘不在的功夫,你有没有做旁的事?”
延湄轻轻歪着头,没出声。
傅夫人看向丈夫,一副“你看我说没甚么吧”的表情。
傅济叹口气,横生出一股心酸,正要起身,延湄却突然开了口。
“作诗,很多人。”她的话极简,声音清凌凌的,但傅家几人都听懂了。
傅夫人讶异地睁大了眼睛,同时涌起些微没由头的不安,傅济脑子里转了几个大弯,一拍膝盖,他明白了!
那日游春,宫里宫外许多女眷,除了赏花赏草,应景吟诗也必不可少,尤其未出阁的少女,最易被人放在一块儿比对,傅家虽排不上溜儿,但当日人多,难免被人抓做陪衬。傅济倒不很担心女儿出丑,毕竟幼时她也是和长启一并拜过先生的,虽对诗、赋不甚喜爱,但叫她做两首平常的还是成的,况且字不赖。
只是当日作诗,有宫里的娘娘在,多数女子定然是面上赞美景实际更赞美人,而自己家里这一个,多半会写景比人美。
这样的事没法子明说,也算不得罪过,但贵人心里必定不舒服,八成就此记下了。
——傅济觉得自己找到了根源。
他不由埋怨傅夫人,“你当时去哪里了,怎也不把湄湄带着?”
傅夫人垂了眼,含含糊糊说:“我,我更衣去了,就那么一会子的功夫,回来也没听说有甚么事。”
——她那日被一件事大大分了心神,光心不在焉了,可能之后延湄身边的丫头跟她说了一嘴,但她也忘了。
“当时不好好的,现又怎么了?”
长启已瞧出了父亲的不对,想了想,“阿爹,宫宴上有事?”
傅济“唉”了声,正这时,傅长风带着一身凉气进了屋,他个子颇高,浓眉大眼,麦色的皮肤上挂着化湿的水珠,笑时露出一口白牙,叫人觉得亲切可靠。
延湄原本静静站着,这时难得地拿出块叠的四四方方的帕子,上前递给傅长风。
傅长风冲她一笑,接过来,“多谢小妹。”
延湄不说话,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随后又回到原地站着。
若在往日,傅长启总要逗上几句,说她偏着大哥,从不见对自己这样好,今日没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