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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和节度使,有的是办法在刑场变通。且如今局势动荡,河东那只握着兵权的恶虎,不宜逼得太紧。
将范自鸿驱出羽林卫的意图已然达到,要算私账,有的是一击毙命的时候。
韩蛰将判决搁在桌上,“何时呈递刑部?”
“待会就去。”
韩蛰颔首,想起唐敦那有恃无恐的样子,神色冷凝,“后日送他去刑场。”
京兆尹没打算戳韩家的老虎鼻子,无关紧要的事,自是从善如流。
韩蛰没再耽搁,出了京兆尹后去锦衣司,晚间回府,径直往韩镜的书房里去。
……
藏晖斋,韩镜忙完手头的事,正沏了壶茶慢慢喝。
书房里陈设古拙,书案旁供着一尊青铜鼎,旁边瑞兽香炉上,香气淡袅。今日范逯丢了相位,甄嗣宗对他的举荐也没敢有异议,韩蛰接任门下侍郎的事已是十拿九稳,朝政上称心如意。
年逾花甲的相爷,额头印了深深的岁月印记,精神却愈发矍铄。
面前的桌案上摆着封信,是曾与他共事过的章瑁之。那位年过七十,身体却仍健朗,信上笔锋刚健工整,银钩铁划,不逊当年。
韩镜瞧着那封信,沉目喝茶,盘膝深思。
外头管事扣门,禀报说韩蛰来了。
韩镜眉目微动,将那封信收到屉中,道:“进来。”
韩蛰应声而入。年前跟韩镜争执过后,祖孙俩朝政上齐心协力,私下里却芥蒂别扭,韩蛰已有许久没踏进这座书房。屋内仍烧着炭盆,热气熏暖,他走至案旁,对着盘膝端坐的韩镜拱手。
韩镜眼皮微抬,“总算肯过来了?坐。”
韩蛰仍旧山岳般站着,动都没动,“孙儿过来,是有正事与祖父商议。”
“范逯罢相,今日皇上已单独召见我和甄嗣宗,商议相位之事。”韩镜坐得低矮,抬头说话实在吃力,便只慢慢斟茶,“甄嗣宗看得清形势,附和举荐,事后也没再求见皇上,这是算是妥了。”
韩蛰只淡淡“哦”了声。
片刻沉默,韩镜没等到他多说话,诧异抬头,见韩蛰仍是沉眉肃目、无动于衷的姿态,皱眉道:“出将入相,往后行事应与锦衣司使不同,手头事情多了,更须打起精神应对,不得有半点松懈自满。你这算什么态度,坐下!”
“我想求祖父一个承诺。”韩蛰仍旧岿然不动。
两番抗命,韩镜皱眉愈深,脖子发酸,索性站起身活动腿脚,“什么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