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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浅褐色的海藻中间,漂浮着来自各地的物体,有安第斯山脉或落基山脉上从亚马逊河或密西西比河漂流下来的树干;还有许多遇难船只上的物品、龙骨或船体的残骸、脱了底的船壳,上面爬满了贝壳和茗荷儿,沉得难以浮出水面。总有一天,时间会证明莫里的另一个观点:这些经数个世纪日积月累的物质,在海水的作用下,将会发生矿化,从而变成一个取之不尽的煤矿。这是有先见之明的大自然为人类耗尽各大洲的煤矿之时准备的一份珍贵储藏!
在这一大片扯不断理还乱的海藻中间,我发现了一些可爱的玫瑰红的海鸡冠,以及拖着长长触须的海葵和绿、红或蓝色的水母,特别是居维埃提到过的浅蓝色伞膜镶着紫边的巨大根足水母。
二月二十二日的整个白天,我们都是在马尾藻海里度过的。那些爱吃海洋植物和甲壳动物的鱼在这里能找到大量的食物。第二天,大西洋又恢复了它往常的面貌。
打这以后,从二月二十二日到三月十二日,整整19天里,鹦鹉螺号一直在大西洋远海,以二十四小时100法里的匀速航行。尼摩艇长显然是要完成他的海底旅行计划。我不怀疑,绕过合恩角以后,他想重返南太平洋海域。
因此,尼德·兰不无道理地担忧起来。在没有岛屿的远海,休想逃离鹦鹉螺号。我们无法违逆尼摩艇长的意志,唯一的出路是屈从。不过,我们不可能指望诉诸武力或狡诈得到的东西,我希望可以通过说服来获得。等到这次旅行结束以后,如果我们发誓永不泄露他的存在这个秘密,尼摩艇长难道仍旧不会同意还我们自由吗?我们必须信守自己的誓言。可是,这个棘手的问题还必须同尼摩艇长商谈。然而,我要是去讨还自由,会受到欢迎吗?从一开始起,尼摩艇长本人不是曾经正式宣布过,有关他的秘密需要把我们永久地囚禁在鹦鹉螺号上吗?这四个月来,我的沉默在他看来难道不是对现状的一种默认吗?要是将来会出现有利于我们逃离的时机,我现在跟他提这个问题会不会引起他的猜疑,而不利于我们计划的实施呢?我左思右想,反复权衡着这些问题。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龚赛伊,他也跟我一样,觉得左右为难。总之,虽然我也不是很容易气馁,但是,我明白,重新见到我的同类的可能性一天少似一天,尤其是眼下,尼摩艇长正卤莽地向南大西洋驶去!
在我上面提到的19天里,我们在旅行中没有遇到任何特别的事情。艇长忙于工作,我很少见到他。在图书室里,我经常看到他摊在那里的书籍,主要是一些有关博物学方面的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