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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她忙披了斗篷,带了值夜的青渠出去迎接他。垂花门外好些人簇拥着他,罗家众人,大伯父、罗成章,他养的门客幕僚,罗慎远的脸色阴沉而平静。
宜宁听到罗成文在说话:“三成军功归你——皇上动了大怒,扔出的砚台差点把徐永清砸死,大骂他是诬陷忠良。”
罗成文想到刚才发生的惊心动魄,就有点按耐不住:“恐怕明日起来朝堂上下的言官都是打脸,皇上又觉得你受了委屈,怕要有不少的赏赐。慎远,你好生受着!现在官位不能晋升,但日后工部尚书空缺了,非你莫属。”
“蝇头小利,尚书之位侄儿现在还不敢想。”罗慎远跟罗成文客套。
宜宁在垂花门口等她,屈身给几位叔伯请安,叔伯们送罗慎远到垂花门便要返回了。罗慎远看到她在寒风中冷得发抖如鹌鹑,告别了大伯父和父亲,大步朝她走来问道:“怎么还没睡,脸都冻青了不知道?”
罗慎远把自己的斗篷也披在她身上。他的披风太大,从头到尾都是,给她裹从下巴裹到脚,小小软软裹了一团,如香甜的软糕。
“三哥,我刚才似乎听大伯父说,你制住了言官?”宜宁笑着问他,“怎么制住的?”
看他穿着赤罗衣官服,神情没什么波动。
罗慎远边走边跟她说:“我与曾珩来往,是窃取曾珩的情报帮你父亲。只要你父亲把这个说清楚,言官就站不住脚了。”
宜宁有些疑惑,进门之后让丫头去放了热水,铺了床褥。两人在靠窗的罗汉床坐下来。她问:“既然容易解决,为何一开头不说清楚?也没得这么多的麻烦,让你平白被骂了几次。”她从丫头手里接过汤碗递给他,“夜寒露重,你喝些姜汤祛寒。”
白玉小碗里淡棕色的姜汤,应是加了红糖的。罗慎远先凑到她嘴边:“你先喝些。”
宜宁有些想笑:“怎么,你怕我给你下毒啊?”
他轻敲了宜宁的头一下:“说什么呢,我是为你好,看你刚才冻的。”
宜宁只能就着他的手喝姜汤,看到她嘴唇微动,然后沾上糖液的晶亮,然后就不肯喝了。罗慎远才又接过来,对他来说不过一口喝干的事,喝完放在小几上。
“我拖着不说,是为了让皇上罚我。”罗慎远道。“这次几个言官骂得过头了些,皇上脸色难看。岳父大人一时气愤,便提早说了。明日上朝恐怕有得戏看了。”
“惩罚?”宜宁听到这里,也立刻反应过来。罗慎远应该是想为自己谋求更大的好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