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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旁的碗碗盏盏,叮了哐啷,褐色的药汤流了一地。惹得葛氏跳脚大怒,又想生气叱骂俞采玲,又知道此时得她尽快好转才是,直得强忍怒火。
谁知医工来来去去,吃了好几日的药,烧也不曾压下去,眼见女孩脸上身上那点腴肉迅速消失,怒火顿时转成了忧心,葛氏便打发左右走开,时不时呆坐在俞采玲榻前,忧心女孩如若真有个万一,该如何寻推脱的借口。恰好这一日俞采玲吃了药,正半梦半醒间,正听见那日见到的老媪与“好叔母”在说话。
“……夫人你又何必折腾这么一个小小孩童呢。你只是瞧不惯萧夫人罢了。”那老媪道。
葛氏恨恨道:“我就是看不惯她!破落户,二嫁妇,还敢在我跟前摆架子!我葛家比她富贵,来历比她干净,凭什么要忍让她!”
老媪似是叹了口气:“萧家原也风光的,谁晓得碰上天下大乱,不是流民就是盗贼,她家才破落的。那会儿在咱们乡里,她也是数得上的女君,程家那时可远远不如。说到底,你何必非与大夫人斗法呢,无冤无仇的。”
俞采玲本要睡着了,闻听顿时精神一振,阿米豆腐,她就知道天下人总不会都精明如苎那样守口如瓶,总有大嘴巴会给她讲从前的故事;便愈发装睡,竖起耳朵细细听着,连发烧都似乎好了几分。
“无冤无仇?!”葛氏不自觉提高了声音,随即听到嘘的一声,想是那老媪示意葛氏放低声音。葛氏果然放低了声音,道:“原本该是我嫁给婿伯的!我为诰命,我领封君!”
“这话说岔了。老身是瞧你大的,你何时看上过程家了。倒是萧夫人,头回嫁人那次,家主就唱着歌跟了一路,乡里谁人不知。后来大乱,没过几年萧夫人和前面的夫家闹翻了,还没绝婚呢,家主就前前后后的帮忙。说句不中听的,便是咱们葛家真去跟家主提亲,家主也不肯应的。”
葛氏更怒了:“都怪阿父阿母,非将我嫁到程家!”
俞采玲迅速推理:嗯,这家人姓程,兄弟人数≧2,老大家就是这身子的亲爹娘,没有挂,而且貌似混得很好。
只听仆仆的声响,似乎是那老媪在拍葛氏的肩背,道:“你又说胡话了。那萧家是怎么败的,才隔了一个县的事,谁不知道。不就是大夫人的父兄一股脑儿都死在强人手里吗。当初她萧家不但富有,萧太公还是乡里的三老呢,为了抵抗流匪劫掠乡里,带领家丁出阵伤了好多贼人,谁知叫那贼头记恨上了,假作败退,待大家松了提防,趁夜潜入将萧家一门老小杀得干干净净,幸亏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