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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京,河东闻喜裴氏别院,归藏阁。
裴知行背着双手,望着窗外的古梨花树。
只见洁白花瓣层层叠叠,依然花开繁荣,而裴氏早已物是人非,百年大族飘飘欲坠。
裴文风送文殊回赵驸马府后,再回到别院时,已是入夜。
云苍守在门房禀报,说裴氏家主从平阳来了云京,在归藏阁等他。
裴文风连忙过去,他看着归藏阁里水墨山水一般沉静如水的身影,忆起父亲裴恒来。
裴文风从小便被送到广济寺修行。
说实在的,与西眷裴府感情并无多深,直到裴恒落狱那一刻,他才知道,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而今西眷裴氏死得死,流放的流放,徒留他一人在云京繁华泥泞中挣扎。
裴知行头发乌黑,着水墨色衣衫,头顶梳着整齐一丝不苟的发髻,白面斯文,十足书生气质。
其回首见裴文风站在门口,眼中闪过一丝晶莹,“四郎回来啦。”
他对于这个亲侄子,亏欠甚多,就连称呼都小心翼翼,想来想去,最终唤了一声四郎。
裴文风上前叩首行了一个大礼,坦荡地叫了一声,“大伯父!”
裴知行眼含热泪,将裴文风扶了起来,心里一阵暖过一阵,“好,好。此次春闱,大伯父祝你蟾宫折桂。”
说罢,他望着归藏阁中挂着的裴恒的遗像,心中百感交集,
“云朝这么多年,国库一直亏空,朝廷争斗不已。云齐帝只有拿世家大族开刀,以便充盈国库。首当其冲的便是世族之首,河东裴氏。”
裴知行上前仔细地摩挲弟弟的遗像,悲痛不已,“你父亲位居户部尚书,心知国库亏空是为何故,在这敏感时期,你父亲同我商议,裴氏暂避锋芒。”
他将遗像擦了擦,轻轻叹道,“像,你们父子真像。此后我对外宣称裴氏族大,分而治之,将整个户部尚书府分出去,变成西眷裴氏......”
裴文风声音颤抖,自嘲了几分,“所以,在决定分出去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西眷裴氏的悲惨结局了,对吗?”
裴知行点了点头,“我朝沉疴已久,税收制度又有缺陷,财政开支平衡几度失衡,皇室开销巨大,军费年年上涨,官员们又个个贪腐。你父亲无力回天,只有用此种办法,换整个河东裴氏一条活路......”
裴文风双眼猩红,眼底是森森的寒意,他咬牙说道,“所以,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