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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不得轻快的步子在暗夜野地中穿梭,笔直无疑的朝着一个方向。两边细草擦摩衣摆,簌簌有声——那声却不是只一个人的。
这次改成了剑清执默不作声随在朱络身后几步外,从朱络撒手的那一刻,便觉有一股郁气顶上了喉头,偏偏心中又明如雪镜,连些矫揉造作的不满委屈都捏造不出来,只能闷着头跟着他一并前行,心中赌气般想着至多不过刀山火海罢了。
不过前方没有刀山火海,仍是夜色深沉,野草野木时而稀疏时而密集,渐渐将来处的镇子遮挡得分毫不见。又走了一程,朱络蓦然停步,一直有意无意捂着左眼的手不知何时换做个遮阳避光的姿势,搭在额顶朝着前方望去。
这个姿势在夜半三更做来属实有些滑稽,不过朱络眼中所望见的却不是沉沉黑夜,而是一片朝阳喷薄绽放的绚烂之景。天水尽头悬起一轮光芒四射的金日,洒下一如梦中那般铺天盖地的璀璨金光。他几乎是下意识便催动心法,赤色离焰霎时生出,盘旋护绕住了周身。
但落下的金光并未如梦中那般转眼就成杀伐利刃,灼灼光芒只是无穷无尽自金日中散发出来,照得人一身肌骨都几乎透了亮,映出一腔剔透无遮的五脏六腑——朱络再一眨眼,这一次透过金光终于看清楚了,高凌于天幕上的又哪是什么金色的太阳,分明一只灿灿金瞳,辉煌又凌厉将自己分寸毫厘都看得透彻分明。
朱络顿时只觉遍体生寒,所见金瞳明明辉煌灿烂恍若神明,却让他再次生出无力抵抗的沉入玄瞳之境中的错觉。所区别处,不过是天悬血月变作金日,那股难以言说更难以驳抗的亘古苍苍之力却如出一辙:异瞳下视,见皆尘埃,信手拨弄。
鼻中喷出一声粗喘,朱络恍惚记起之前屡屡被玄瞳之境全面压制的窘迫局面。从天际浩荡垂落的金光虽不曾将他千刀万剐,却在从七窍、从全身的毛孔无孔不入的入侵体内,一如攻城略地。直觉化作一声声惨厉的嚎叫在心底响起,字字见血的警告着:若再这般放任金瞳光芒渗入,皮毛骨肉犹在,这躯壳内的神魂意识却将被彻底燎烧消融,穷天极地,永不复存。
“砰”的一声,神识深处陡然传来什么破碎的清脆响声。
一声之后又是一声、一声再一声、声声相递,初如密雨敲檐,渐成大吕黄钟,轰鸣至极,陡然无声——不知何时布满了无数细密裂纹的大衍转心阵无声崩解,碎作金尘。那蓬蓬金尘转眼间又被遮蔽天日的幽暗血色吞噬,满目玄光交错流离,簇拥着一轮血月冉冉升起。
血月腾空临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