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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夜幕似厚毡,脚下屋檐连成片。
大雪弥漫的中间,两个人影一前一后,皆用尽全力飞速地奔跑纵跳。
跃过的院落里不时有未尽的灯火,但贺今行难以分神去看。他的精神高度集中,一心二用,一面想陆双楼的情况,一面想怎么才能甩掉身后的尾巴。
陈林紧追不舍,但他绝对不能和陈林起正面冲突。
陈林成名数十载,不入江湖,确是在整个大宣都排得上名号的高手。
他只能拼一拼轻功,交起手来毫无胜算。
一路狂奔到这片民居的最后一条屋脊,前方是数丈宽的大街。
贺今行步伐慢了一瞬,便听背后传来微小的“咻”声。
来不及回头,他一个鹞子翻身,途中见一把柳叶刀擦着他的腰线飞过。
来得正好。
他旋身落直,一踏屋脊前端的兽头,乘着风凌空,飞跃到半空将要坠下时,那枚柳叶刀正好到他脚下。
少年人轻轻一踩,飞刀掉到地上,哐当激起一圈雪尘。
白雪如飞花穿进窗户,还未落地便被屋里的热气烫化。
对窗的小圆桌上放着个猫窝——本来是只花猫的窝,现在换了个主人——一只正抱着尾巴打瞌睡的金花松鼠。
桌旁坐了个穿着中衣的少年,时不时地拿一只孔雀羽去搔松鼠,然而被搔的却一动不动。
“小裳,你说这小东西怎么就不理我?”秦幼合又戳了一下,“我救你是想让你陪我玩儿,不是让你蹭吃蹭喝睡大觉的。醒醒。”
金花松鼠终于往前挪了挪,尾巴仍然盖着脸。
一边站着的秦小裳一脸惨不忍睹,仿佛自己就是那只想睡不能睡的畜牲,无奈地劝:“松鼠要冬眠的,这是人家天性,改不了。少爷,子时了,您就别折腾了赶紧睡了吧。”
“不行。”秦幼合丢了羽毛站起来,“整日待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岂不成了猪?”
书童生无可恋:“那您还想玩儿什么?”
他四下看看,拍手道:“不如我们出去吧,现下我爹和成伯他们肯定都睡了,只要我们悄悄地从后花园……”
“不行!”秦小裳见他盯着窗外,立时紧张地挡住窗户,“老爷说了您这一个月都不能出府!”
秦幼合瞪眼:“你听我的还是听我爹的。”
“我当然听您的,可谁叫您还是少爷呢。”秦小裳开始哭:“您就可怜可怜小的,小的再也不想去洗衣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