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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开门,烛火摇摇欲灭,裙摆霎时翻飞起来,宛如一株盛放的彼岸花。
今夜风真的很大。
适才藏香囊的地方此刻正揣着一张地形图,里面详细绘制了从行云居离开以后该怎么走,虽然时间紧迫下笔略有些潦草但并不妨碍看懂。
等过了今夜,所有人都会拿我当疯子,因为只有疯子才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为报复紫虞屡次三番下杀手似乎不至于,为帮助妘妁母女团圆似乎也不至于,为那些冷嘲热讽似乎更不至于。究其原因,我也说不上来,大约我的确是个疯子吧。
我隔着衣裳轻捏那张图纸,再望一眼冷凄凄的院子,心中倒也没什么不舍,至多几分感触罢了。
将将踏出去,玉牌却飞过来挡路,穗子抖个不停十分地躁动。
我道:“让开。”
它荡在空中写了两个字——回、去。
我赶苍蝇似地拂到一边,只往前不过两三步,玉牌又追上来——回、去。
今晚,不止看不见月亮,连星星都没入了滚滚的暗流。院子里狂风一浪高过一浪,我轻抚着它的穗,唤了声:“**玩意儿……”
它缓缓落在手心里,穗子蹭来蹭去,像是乞求。
我合拢掌心:“记得把话带给他。”
说罢,我转身将它丢进去,并关上门以极快的速度施了个诀。这还是半年前柏无暇亲自教的,或许挡不住多长时间,但也足够了。
它连连拼命撞击着门板,嘭嘭声在夜风中回荡,甚有宁为玉碎之势。
长夜如磐,树枝哗哗响,风里残花飘零,并卷起几片落叶,蝶舞一样盘旋不止。高墙绿瓦间穿过一袭红色的背影,径直停驻在结界边缘,跨了出去。
霍相君,我和你的债,从今日起一笔勾销。
行云居外——
我将将等候在台阶下,辽姜便从里面出来,时间掐得刚刚好。念棋提着剑紧随其后,还有两个押解醉灵的部将,一行四人倒也没有想象中森严。
也对,只要辽姜在,的确无需太过森严。
看见我,他起初一愣,继而闷声笑了笑:“子暮姑娘该不会是来救人的吧?”
我微微勾起嘴角:“你觉得我有这个能力吗?”
霎时,他目光一狠,语气也随之冷下去:“那还不滚?”
我看了眼妘妁的母亲,她与那夜一样,鬓边簪着两朵芙蓉花,脸上没什么血色,甚至更憔悴了:“妘妁托我代为话别几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