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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又喝了一盏。

墙根下、回廊上,都躺满了不少骇人的尸首。军兵拿好武器,刀剑相撞的声音嘈杂,队伍不整无序,蜂拥离开巡检司。

吴仁运又将杯子放下,平稳地。

几队兵皆拿出弓箭,整齐划一的满上弦,箭尖对准一个方向,将府邸团团围住。

“吴知县,我……”

“里面的人别动!”外面的声音大喊,“你们要敢动叶同知一根汗毛,就小心乱箭!”

埋伏在门里门外的刀手大惊失色,面面厮觑。

“都出来。扔下刀。”吴知县还顾自喝了口酒,平淡地道。

周围顿时响起‘噼里啪啦’的刀枪落地的清脆声。

“吴知县,”叶永甲叹口气,“如今看来,您比我高洁。”

“没什么。我只是受够了,”吴知县一望赵授:“你恐怕也是卢德光的人吧。”

赵授承认的痛快:“我是卢大人的表兄弟,诳了您几回,不要见怪。不过您设埋伏这一手实在没想到。”

“赵县丞,不要说谎了,”叶永甲轻轻站起,“是您安排的埋伏,这应该没错。”

“可……”

“我只是觉得您聪明。换是卢大人也会这么做。”叶永甲对此没有分毫的恼怒,使赵授倍感意外。

“把你们的弓箭撤了!”叶永甲朝纸窗外的人影喊着。

“我冤杀了许多人,死在你手该算是罪有应得了。”

叶永甲没有作声。

“去屋外吧,你的兵等着杀我呢。”

二人走出屋外,几个士兵在开门的一瞬已将绳子套到他脖子上,却被叶永甲呵道:“慢着!”

那人听话的收了手。

“我终于肯放弃了良心,放弃良心的人难道不是活该如此吗?”吴仁运苦笑着,含泪的眼睛直看向叶永甲,要求的并非宽恕,而是了结。

“您解脱了,可是?”叶永甲问。

“我背负着这么多人冤死的命,恐怕死后也无法安生,何谈解脱?”他还是大笑,“不过是赎罪而已。”

“某些人罪或许比知县更大些,可他们并不背负良心的责问!”叶永甲悲愤地说。

“所以我该死。”吴知县道。

叶永甲仰天长叹,也不知是对何发叹;他复缓缓垂下头,静静地说了一句:“你我都是可怜人。”

“动刑。”他背过身去,吩咐那个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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