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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晴滟的车停在了学校的围墙外，围墙似乎翻新过，却显得矮了些。她看向侧前方的树，枝干挺拔，树冠茂盛，她也记得这颗树。她小时候常常爬上这棵树，在树枝上翘着脚丫玩，可脸脸从来不敢上去，只会待在树下一边看书一边等她。她总嘲笑她胆小。
直到有一次，她不小心从树枝上翻过来摔下去，脸脸扔下书就扑了过来垫在她的身下。那一次，她们被关在了家里休养，家里只有个照顾她们饮食起居的保姆，于是，脸脸天天跟在她身后要教她做算术题，她当时可烦她了。她搞不懂，她怎么会有个喜欢板着脸的书呆子做姐妹，一点都不好玩。
可是她们是双生的姐妹花，总会被老师同学们比较。她成绩不好，老师会问“为什么不能向脸脸多学习学习”。她受不了老师们的诘问，也受不了同学们的嘲笑，更厌烦脸脸天天追在她**后面想要帮她补习。于是，她在家里大吵了一架，终于赢得了不和脸脸同一个学校的自由。
可她还是没能逃离脸脸。爸爸妈妈担心她受欺负，也担心她不受拘束放飞自我，却没有空亲自照料她，只会不停地嘱咐脸脸要陪她一起上下学，要多看着她。她也欢喜脸脸能一直陪着她，但她想要和同学去打电动，想要试试烟是不是真的很香，想要骑上摩托车扔下头盔去兜风，但因为脸脸，她觉得她所做的一切都像是在偷偷摸摸。她才不要像她一样，无趣，呆板，像个只会被爸爸妈**期待和老师的劝诫操控的木偶。
可是这样乖巧的木偶，为什么会突然想要剪去爸爸妈妈缠在她身上的线呢？
她突然想起，其实在她吵闹着要转学要学艺术之前，脸脸就已经不会和她穿着同样的衣服了。
明明妈妈说过，她们姐妹俩出生时一个早一点，另一个重一点，不需要区分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可爸爸妈妈常年不在家里，于是她会任性地对脸脸发脾气，也会肆意地对脸脸撒娇卖乖，她俨然就是把脸脸当成了自己的姐姐，于是可以放肆地去依赖、去要求。她和爸爸妈妈都觉得，脸脸成熟持重，多担一些责任是应该的，可没有人问她愿不愿意担这些责任，就像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和她一样留着长发、穿着裙子一样。
她早意识到脸脸不是仅用来照着她的那面镜子，她应走的路不该是她逃跑后所剩下的残路，她只是没有勇气去承认，她只是有着一些能够被爸爸妈妈和脸脸谅解的私心。
方晴滟下了车，走到树下，蹲下，缓慢地用手轻轻地触着地。好硬。这么硬的地，她扑过来垫在她的身下，该有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