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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坐在凉亭里,凉快了不短的时间,几碗酸梅汤下肚,身体出的汗消的急了,反而觉得有些透心凉,元诩感叹道:“孝文皇帝开创盛世,真英雄也,也不知当初迁都洛阳,是如何力克千难万险的。”
到了这种敏感的话题,杨炫之明显不敢多说了,他闭上了嘴,侍立在皇帝身后。
元诩也不在意,目光瞟了瞟,盯上了闷在铁皮罐子里的元冠受。
“元冠受,你说朕的爷爷当初是如何决议迁都的?”
元冠受昨天晚上小楼春风不知花开几度,今天大热天穿着扎甲陪皇帝受罪,晒了整整一上午,铁甲里汗水都蒸干了好几轮,滴水未进,已经是有些干渴难耐了。
此时听到皇帝明显是钓鱼的问题,还是打起精神,回答道:“孝文皇帝以南征为名,发六军南下颍川,行至洛阳屯兵于此宣布迁都,是以暗度陈仓之计。大臣反对者,或流或斩,部落权贵,允许其夏于平城避暑,秋时南来,是为‘雁臣’。”
“啪!”
元诩把一整碗酸梅汤泼了出去,里面的冰块在地上滴溜溜地旋转,看得杨炫之直心疼,不喝赏给俺啊,口干舌燥正热着呢。
“不错!就是要皇爷爷这份气魄,朕乃天下之主,朕的决定就是天意!”
元冠受彻底闭上了嘴,小皇帝的情绪非常的不稳定,一会儿振奋一会儿沮丧,性格敏感且猜忌多疑,总觉得大臣不忠心尽力,近侍都要害他性命,典型的崇祯心理。
再多说几句,容易招来横祸。
其实元冠受觉得,皇帝也挺可怜的,从小长在皇宫里当傀儡,身边不是宫女就是太监,没一个小伙伴跟他玩,都把他当主子,因此养成了他骄横自大的心理。
而年岁渐长,早几年太后临朝称制,那时候的“朕”胡太后可是自称的,跟元诩完全没关系。后来胡太后被自己的忠犬妹夫元乂反咬一口,软禁在了北宫里,吃糠咽菜。
可这不代表皇帝的境遇变好了,元乂是个掌控欲极强的人,他和太监刘腾一内一外,轮流值班。
元乂每天把中书省当自己家,就带着兵睡在中书省,还带女人过夜...这种情况持续到了去年才稍稍放松,元乂偶尔出城去打猎。
可能是这样年复一年的高强度零零七值班,连元乂这种掌控狂也顶不住了吧。
皇帝在宫里,宫里的太监都是刘腾的徒子徒孙,等到刘腾死了,就换成了贾璨掌控内宫,还是和元乂沆瀣一气,皇帝每天依旧活在监视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