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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远处有个穿着灰色圆领麻缟长袍,头戴青色幞头的年轻人,跑到方重勇身边对他轻声说道:“长寿坊做法事的和尚,怀远坊的棺木与明旌,丰邑坊的纸钱和道士,全都准备好了。去待贤坊把尸体清洗入棺,然后就去城外下葬就可以了。
这次你玩得可真大,名满长安了已经。”
一口气跑了临近延平门的四个坊,把平民办丧事所需的一条龙服务都凑齐,可把他给累坏了。
这个人正是跟方重勇几年后才能七弯八拐攀上亲戚关系的李揆!
至于为什么做法事请了和尚又要请道士呢?
李揆也不明白,反正方重勇就是这么交代的,一具尸体的敛葬费算下来五百贯,而且还不能还价。
这些无良商贾都找借口坐地起价,反正得罪皇帝的生意,我不做也没人会做!
方重勇能一口气就拿出小金库中财帛的一半,不可谓不豪爽。
“上了这条船,不走到终点可是下不来的。现在你可惨了,天子一怒,我看你科举要完啊。”
方重勇忍不住揶揄李揆说道,如果可以,他并不想拖李揆下水。
拖李揆下水的原因,只是想他当一個见证人,证明此番自己运作王忠嗣返回长安,乃至被委以重任奔赴边疆,是出了大力气的,甚至是冒着生命危险在“打通渠道”。
顺便也让王忠嗣夫人李氏,也就是自己丈母娘那边,陇西李氏姑臧房的人明白:你们也被拖下水了,到时候出了事可别袖手旁观,要卯足了劲营救我才行!
“听闻张相公可能被罢相,我便是走的张相公的门路,就算不来,科举大概也是无望了。还不如赌这一把。”
李揆凑到方重勇耳边小声说道:“这等风光,就算马上被杖毙,也要名垂青史,有何赌不得的?”
你的**觉悟很高啊!
方重勇有些意外的看了李揆一眼,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李揆的**眼光,确实远超张巡许远二人。那两人参与此事,纯粹是因为公义,而李揆则是看出了方重勇的一部分谋划。
这波看似风险极高,但实则稳如泰山的**投资,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出其中要害所在。
一个人情绪化之下的决策,跟长久以后的理智分析,很多时候是截然相反的。现在李隆基面临的便是类似情况。
爽是一时的,痛苦是长久而持续的。
太子,哪怕是前任的,被废掉赐死的,甚至包括那些皇家的亲王,也不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