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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蕴将灵位搁在桌子上,掏出帕子轻轻遮盖了一下,随即便帮着钟白将内室打扫了一遍,钟白很过意不去,如果殷稷住在珩院,那谢蕴自然是要跟着他的,这院子清理干净也只有他自己住。
“谢姑娘,你歇着吧,我自己收拾就行。”
“闲着也是闲着。”
她也想做点什么,不然在这间处处透着苛待的屋子里,她怕是一刻也待不下去。
萧家的确是供养殷稷长大,可这样的供养真的算是恩德吗?
谢蕴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灵位,兴许真的是她心胸狭窄,倘若当年寄居在萧家的人换做是她,只凭萧家摔了灵位这一条,别说报恩,不和萧家结仇已经算是仁厚了。
殷稷啊……
她闭眼叹了口气,心口闷闷地疼,冷不丁门口传来一声低笑:“我就知道你们在这里,钟白,你又胡闹了。”
钟白瘪瘪嘴:“我就不进那院子,什么破地方,谁稀罕……呸!”
谢蕴被惊动,快步从内室走了出来,一抬眼就瞧见殷稷正靠在门口,他大约有些醉了,眼神有些迷蒙,浑身都透着酒气。
谢蕴怕他站不稳摔了,连忙上前几步扶他坐了下来:“既然知道我们在这,让人喊我们回去就是了,做什么醉着酒还要找过来?”
殷稷搂着她的腰,将头靠在了她小腹上,声音带着醉酒后特有的沙哑:“我也想回来看看……这里还有些母亲的遗物,收拾一下都带走……”
钟白看他一眼:“您醉成这样怎么收拾啊?您又不让旁人碰,要不明天早上来吧。”
殷稷含糊地笑了一声:“你不能碰,谢蕴可以……”
他声音软下去:“我们一起收拾,就在床底下的箱子里。”
钟白被嫌弃了,愤愤不平地嘀咕了一句什么,但两人都没搭理他,他也只得悻悻作罢。
谢蕴扶着殷稷进了内室:“好,你看着我收拾。”
她本想将人扶**榻让他躺一躺,可殷稷却一眼看见了被放在桌子上的灵位,挣扎着走了过去。
他什么都没说,只抬手隔着帕子轻轻碰了一下,可眼底那一瞬间闪过的沉痛却清晰可见。
他指腹划过灵位的裂口,声音又低又哑:“十五年了……”
他十一岁刻好的灵位,已经坏了十五年了。
谢蕴想说点什么安慰他,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对殷稷的过往知道得得太少了,一句逝者已矣根本毫无用处。